政策愛財團  遊民找窩難

2010/07/08 台灣立報 

記者呂苡榕 台北報導

新聞連結: http://www.lihpao.com/?action-viewnews-itemid-40436

貧富差距和非典型勞動加劇,讓一般人越來越容易墮入失業處境,加上城市寸土寸金,中產階級買不起房、邊緣弱勢租不起屋,擴大了「遊民」的組成。穿梭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裡,「遊民」不再是以往的邊緣人,更是底層勞工的另一種可能的身分。

 

■舉牌舉久了,人就成為電線杆、紅綠燈、變電箱欄杆旁邊的人形柱子,甚至連柱子的價值都不如。一天包括交通時間,多達十餘個小時日曬雨淋的工作,卑微的薪資卻一再被削減:從900元減至800元,又再減至780、750元,甚至700元。若問甚麼是剝削?這就是剝削!(圖文/寄居蟹)

 

遊民受困邊緣

 

「當代漂泊」成員之一郭盈靖,念研究所時實習接觸到許多遊民,她發現,遊民其實不只是社會邊緣,更大部分是因為底層勞動者無法負擔城市中的生活消費,加上工作不穩定,被迫推入「遊民」的範疇裡。

另一方面,「遊民」的身分也讓他們的勞動條件更加艱困。郭盈靖說,許多遊民都反映,做同樣的工作,他們薪資硬是比別人少,許多沒人要做的事情,老闆都會丟給他們。資方認為,雇用遊民是幫助他們,讓他們有一份工作,基於這種「慈善」,遊民不應該計較薪資。

郭盈靖回憶實習過程中,常聽到有人用一套邏輯來詮釋「遊民」,例如有人會認為遊民是因為愛喝酒所以沒工作,至於他們為什麼喝酒?因為他們是遊民。她說,這種詭異的邏輯推論將遊民的問題個人化,卻什麼都沒有解釋。這樣的經驗讓她開始進入「遊民勞動」的相關服務。

和郭盈靖一起合作的伙伴,是就讀美國伊利諾大學大眾傳播與媒介藝術研究所博士班的戴瑜慧。戴瑜慧認為,遊民遭遇勞資爭議時,往往因為身分問題無法和資方平等談判,「似乎沒有文化公民權的人,經濟公民權也是被剝奪的。」為了尋回經濟公民權,首先得要重建文化公民權,重新成為一個「人」,才有發聲的可能。

今年五一勞動節,戴瑜慧和當代漂泊的朋友們一起上街頭,她說,勞動型態轉變和當代遊民組成息息相關,典型勞動的增加讓「準遊民」的範圍擴大,現在每個人都可能一不小心就變成遊民。許多同時也是「勞工」的遊民,因為勞動狀況不穩定,導致他們被勞動市場吸納又排出,生活狀態隨時從租屋淪落到街頭。

安身處所難尋

 

城市土地價格昂貴,只有少數人才負擔得起房屋,住屋代價高昂,讓薪資普遍降低,勞動狀態不穩定的就業市場中,許多人被迫選擇「租屋,但犧牲其它生活所需」或者「流浪,滿足另外的平日開銷」。

許多有著固定工作的遊民,為了節省交通開銷,忍受市中心惡劣的租屋環境,一個人窩在兩坪大小的「隔版屋」,南京東路上、高級住宅旁,這些灰暗的隔版屋裡塞滿了家當。採光不良、廁所骯髒污穢、居住環境糟糕,甚至因為往上加蓋四層違建,一旦發生意外,每個人都逃不掉。

雖然只有兩坪,卻是遊民安身立命的地方,因為在外流浪遊民常常遭到攻擊。郭盈靖說,研究指出,遊民犯罪率其實很低,住在外面的遊民常受到騷擾和攻擊,加上整個城市不斷想排除他們,公共空間對遊民也相當不友善,流浪在外的遊民終日處在一種極度不安全感的狀態。

戴瑜慧表示,土地商品化之下,財團有能力蓋豪宅,有錢人有辦法買下來,但是貧窮弱勢的人連租屋都沒辦法。這樣的問題也反映城市裡的住房政策缺漏,讓「買房」成為有錢人的專利,也成為一般人承受不起的重。

重新認識遊民,也是在發掘遊民背後的社會問題。就業市場、貧富差距、住屋政策和土地炒作等,將現代人推往城市的邊緣角落,社會對遊民的污名化,掩蓋了結構上的黑洞,僅僅把它當成「社會問題」處理。戴瑜慧說,台灣社會必須重新認知什麼是「遊民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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